可他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让老夫人想起——
这是自己的孙子,唯一的孙子。
一旁的宝珠看着廷哥儿手舞足蹈,忽然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廷哥儿好像是想要纸笔。”
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大约只能用纸笔来表述自己的意思。
好奇于对自己这个,从未亲密接触过的孙子,老夫人还是让人拿来了纸笔。
廷哥儿站在茶几边上,提笔蘸墨之时,完全变了一个人。
先前手舞足蹈的他,是天真年幼的少年心性。
而他提起笔来时,那番气度,却有种力挽狂澜的镇定。
这样的气度,倒像是将军府唯一的后人。
众人都闭口不言,看着廷哥儿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笔放下递给老夫人看。
那上头写着一段古诗,因是仓促写下,行体略显潦草。
老夫人却看得双手微颤。
凤兰亭疑惑地蹙起眉头,凑上去一看,只见那上头写着:
有子趋而前,悲泣湿衣袧。
愿代父这死,三万色不怖。
贼曰汝子孝,解衣衬血污。
以此两全生,父子欢如故。
她书读得不多,看不出来这诗出自何处,只是依稀知道大约是说父子情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