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鲸淮有半年的时间睡不安稳,每日都会被噩梦惊醒,想到要回忆梦中情景,又一阵头痛欲裂。
季子见沈鲸淮睡下了,还是穿着衣服裤子的,不免有些尴尬,原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季子搬着椅子,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太远了,她怕遗漏掉什么梦话。
她看着沈鲸淮安详的睡颜,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就这样和小叔叔独处一室吗?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季子百无聊赖地在本子上画图,过了半小时,她听到沈鲸淮翻动的声音。
季子慌慌张张地凑过去,见他双手握拳挣扎,想要触碰他,又怕吵醒沈鲸淮。
沈鲸淮喊她来,不就是为了记录梦话吗?若她为了安抚沈鲸淮,吵醒他,这才是本末倒置吧?
季子只能强忍下不适,听沈鲸淮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太小了,近乎呢喃,季子完全听不清。
只能再靠近一点儿了,别无他法。
季子抿着唇,侧着脸凑近沈鲸淮的嘴角。离得近了,沈鲸淮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似乎萦绕着她脸颊的绒毛,有点痒,有点面红心跳。
她也不敢动弹,直到听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地名:
“王家司机死了,河阳酒楼……”
他一直重复这些,说完了,突然没了声响。
季子想再仔细听一下,就在这时,她的脸上突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