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钱千里有点哆嗦的从袖子里将钱潮自己画得那张卧牛弩的设计图展开来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指叩着桌面。
“卧牛弩,国之重器,国之利器。无论守城攻城,让人闻风丧胆。多少年了,军器监里的大匠能吏无不想进一步改进,可惜却寸功未立,可你看看,那孩子才去了军器监几次,随手画了张图做了改进,还制作了一个小号的卧牛弩给我看,我敢说这些能让那些头发都白了的大匠们羞死,夫人,别的不说,为夫我没羞臊的在这图上署上我的名字交上去,这对朝廷就是大功一件,起码能把我送进工部,至少一个侍郎是没问题的,夫人呐,钱家有子,我是真怕呀!”
说罢见钱夫人眼中恐惧之色已浓,便握住她的手。
“潮儿如此,我心中早就隐隐不安,生怕他步了我那两个哥哥的后尘,潮儿四岁之时就和父亲说过此事,父亲大人就备重礼带着潮儿的生辰八字去了皇宫里的司天监,求那里的监正给潮儿批一下命理,结果……”
“结果如何?”钱夫人急切的问道。
“那司天监的监正连夜就诚惶诚恐的把父亲送给他的礼物送了回来,留下了十岁必夭四个字,谢完罪就匆匆的走了!”
用手给夫人抹了一下脸颊上淌下来的泪水,钱千里继续说:“你总埋怨我只忙公务,不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我是不忍呐!就算把他当成猪来养,这孩子在咱们身边也能看得见,摸得着,就算他再淘气,再胡闹,就算教训他一顿也是天伦之乐,可……可……”两个可字之后,钱千里再也说不出话来,也留着泪和夫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