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有表现出不愿让丈夫照料的迹象吗?”我旁敲侧击道。护士长回答说,千代偶尔会抻腿,似乎是在表示反抗。诚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做起事来总是粗暴鲁莽,不见半分温柔。我一想到诚治用他肥胖的手指护理处于生理期的妻子的样子,就觉得哪怕他做得再敷衍草率,我也无法斥责他。被敷衍对待的千代当然可怜,可照料千代的诚治也同样可怜。一想到要是哪天自己也像他这样必须照料处于生理期的妻子,我就打了个寒战。这无关爱恨,而是一种生理上无法适应的障碍感。
自那以后,我闲暇时就总是在想,陪护千代的事不该交给诚治,应换成诚治的女儿去做。事实上,我已经找护士长和福利机构的相关人员提过两次。然而,他们每次都说,诚治的女儿还在上高中,一旦来医院,那本就不整洁的家会变得更加脏乱。诚治做不好饭,又洗不好衣服,剩下儿子一个人,反倒会更加困窘。他们以此为由反对我的提议。他们认为,诚治的女儿现在上高三,学校是四年制,她距离毕业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们应该让她安心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