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侄少爷的咖啡里放什么?”
“两块喽,我可以不用的。”
“在你这个年纪不用糖?我掏出钱来给你买吧。”
“不相干的事不用你管。”
那时糖虽然便宜,老箍桶匠始终觉得这是最珍贵的舶来品,要六法郎一磅。帝政时代大家不得不节省用糖,在他却成了牢不可破的习惯。
所有的女人,哪怕是最蠢的,都会用手段来达到她们的目的:拿侬丢开了糖的问题,来争取千层饼了。
“小姐,”她隔着窗子叫道,“你不是要吃千层饼吗?”
“不要,不要。”欧也妮回答。
“好吧,拿侬,”葛朗台听见了女儿的声音,“拿去吧。”
他打开面粉柜舀了一点给她,又在早先切好的牛油上面补了几两。
“还要烤炉用的木柴呢。”拿侬毫不放松。
“你要多少就拿多少吧,”他无可奈何的回答,“可是你得给我们做一个果子饼,晚饭也在烤炉上煮,不用生两个炉子了。”
“嘿!那还用说!”
葛朗台用着差不多像慈父一般的神气,对忠实的管家望了一眼。
“小姐,”厨娘嚷道,“咱们有千层饼吃了。”
葛朗台捧了许多水果回来,先把一盆的量放在厨房桌上。
“你瞧,先生,”拿侬对他说,“侄少爷的靴子多好看,什么皮呀!多好闻哪!拿什么东西上油呢?要不要用你鸡蛋清调的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