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一定比我泰然,这是我早知道的。所以我也不争强好胜了,由着视线模糊,战栗不已,由着我成了那些狱警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等视线不再模糊,我已重新坐下,周森手腕上的手铐也已被暂时取下,他坐在我对面,不哭不闹不苟言笑。
我摇尾乞怜:“你多的是大丈夫的担当,说一不二的,说到做到的,但偶尔你也给我些小儿女的情怀吧。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还矜持什么啊?我就坐在这儿,中间连铁栏杆都没有,你一伸手随便你摸,你是哭是笑倒是给我个准信儿啊。你……你倒是笑一笑啊。”
周森没有马上笑,像是马上笑的话,就是顺了我的意似的,他故意顿了顿才松懈下来:“毕心沁,妆都花了啊。”
我大喇喇地抹了两把:“我一向不是以外在取胜的,对吧?”
我的手就放在桌子上,周森的也一样,间隔不足十公分的距离,所以只要其中一人肯效举手之劳,我们便能十指相握。而只要周森肯真正地看我一眼,或者喉头轻轻咳上一声,只当是个暗示,我便肯效这个劳,毫不犹豫。
可是,他并没有真正看我,即便我这张泪湿的大花脸满有看头的,他的眼神也固执地,百无聊赖地游离在我之外,从我的鬓角刷刷地削过去。
“听说你以身试法了?”我指的是他和狱警发生冲突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