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给她穿了一件蓝色的短款束腰外衣,把她带到屋顶平台上,呈现给那里的人们。她看见底下的广场上挤满了黝黑的面孔和闪闪发光的眼睛。他们没有怜悯,有的只是那种奇怪的冷酷无情的狂喜。人们一看到她就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喊,让她战栗。可她几乎不在意。
第二天是最后的一天了。她是睡在那个大房子的一间屋子里的,拂晓时,他们给她披上一条蓝色的带有流苏的大毛毯,然后把她领到广场上一大群人中间,那些人都披着深色毯子,沉默不语。广场地上是纯净的白雪,那些深褐色毛毯里的黑乎乎的人像是另一个世界上的居民。
一面大鼓缓缓地、重重地敲击着,一个年长的祭司正在屋顶上慷慨陈词。但是一直到正午送来了担架,人群才发出了那种低沉、兽性的叫喊,那么动人。麻袋模样的担架上坐着那个最老最老的酋长,他的白头发和黑色的辫带、大块的绿松石一起编成发辫,脸庞像是一片黑曜石。他一抬手,那担架就停在了她跟前。他那昏老的双眼盯着她,用空洞的声音对她说了些话,没有人翻译。
另一副担架抬来了,她被放了进去。四个祭司走在前面,身着他们的猩红、黄、黑三色服装,头戴羽毛头饰。接下来走着的是老酋长的担架。然后,开始了轻轻的鼓声,两群歌者同时响起了野性的雄性歌声。而那些金红肤色的男人几乎赤裸着身体,装饰着正式仪式用的羽毛和下身的褶裥短裙,河水般的黑发披在肩上,排成两个纵列,也开始踩着点儿跳舞。他们就这样通过了多雪的广场,两个长长的华丽的队列,那里深深的金红色、黑色和毛皮随着小贝壳、小火石摇动着,发出微微的叮当声,弯弯曲曲地穿过环绕大鼓歌唱的两大群男人,穿过积雪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