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还住着其他家人。一位年幼的少女背靠着门正在看空中的电线,松叶的背阴下面门扇紧闭。三角形的阳光将影子隔断了。
我侧耳细听,悄悄地穿了过去。我仰视着窗户,笑了好长时间。我去了海边。在没有人影的海滨沙滩上,我一下子跃入海中,爽快地冲向了海面。手掌拍击之下,闪闪发光的白色浪花胡乱飞溅,海水越来越深,突然之间我想到了死亡,顿时害怕起来,我的身体比心还狼狈得早。我的手不能拍水了,手脚失去了知觉,我吐出来的海水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我对自己被求生欲望所驱使,而感到了一种滑稽式的悲痛。我爬上了岸,睡在沙滩上,进入到深度睡眠之中。
那天夜里,我住在了医院。我与姐姐见面的欲望并没有更加强烈。为什么呢?因为必须说一些没有真实感受的话。并且,我扪心自问应该讲的真实的东西可以说一点儿都没有。浮现在脑海中的看上去全部都是强调或强迫而产生的虚假之物。我偶然想起来以后可能再没有与她见面的机会了。那也毫无意义,太唐突了,我决不能让自己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一种无法释怀的悲痛涌上心头。我这样的游戏比什么都无聊。过了一会儿,我已经一心一意地去观赏云朵去了。
姐姐也为自己的谎言而痛苦,为自己对来探病的人说谎而烦恼,自己总是说谎,倒不如先告诉他们,免得引起慌乱。那是白色的蚊帐,关掉灯,两个人一直聊到过了半夜,都在信口开河互相隐瞒自己的不幸。每当有一个人触及真实情况时,另外一个人即连忙转换话题。装出互相同情的样子,为了虚假的感情而流泪。最后大家都说累了,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