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您的这番解释跟刚才的一样合情合理,可是确实也只有您……哦!等一下,我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说着,莫尔塞夫向房门俯身过去,那扇门里正传来一阵类似六弦琴的乐声。
“没说的,亲爱的子爵,今晚上您听音乐是在劫难逃了。您刚从唐格拉尔小姐的钢琴那儿逃出来,又碰上了海黛的独弦琴。”
“海黛!多迷人的名字!这么说,不只是拜伦爵士的诗里有海黛,还真有叫这个名字的女人?”
“当然。海黛这个名字在法国非常罕见,但在阿尔巴尼亚和埃皮鲁斯却是相当普通的;就好比你们说贞洁啊,纯真啊,无邪啊什么的。照你们巴黎人的说法,这是一种受洗的教名。”
“哦!妙极了!”阿尔贝说,“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法国姑娘能叫善良小姐,静默小姐,爱德小姐啊!哟,要是唐格拉尔小姐不是叫克蕾尔-玛丽-欧仁妮,而是叫贞洁-腼腆-天真·唐格拉尔小姐,嘿,写在结婚公告上多带劲儿!”
“您疯啦!”伯爵说,“别这么大声嚷嚷开玩笑,海黛会听见的。”
“她会生气?”
“不会。”伯爵神情倨傲地说。
“她这人没脾气?”阿尔贝问。
“这不是有没有脾气的问题,这是她的本分:一个女奴是不能对主人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