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说:“你娘真是个有心计又有骨气的人!”
我心里在想,天珍回猫儿垭跟到牛娃子也是件好事。天珍虽然瘫痪,走不得路,我想身体大问题没有,说个话也没问题,又没落个癌症之类的大毛病,一年两年又死不了,现在两个家庭都不存在金钱问题,两个在一起有个伴儿,说个话儿,开开心,也许对牛娃子也大有好处。
我曾经听说牛娃子常常有事没事,就带着他的狗去菊英坟面前坐,一坐就是一大半天,叶子烟一杆接一杆地烧。有时候还靠在菊英的坟上睡着了。其实他也是很孤独的。
搅屎棒跟我摆过,他好几次看见牛娃子一个人坐在竹林里的磨盘上,用锋快的瓷锋对他那家伙自残自疟,残得血淋淋的。现在虽然老了,但身体好,天天有酒喝,天天有野味,还爱吃黄鳝,不能说他身体没有需求。天珍毕竟还是个女人,人虽然走不得,没有什么大毛病,那方面功能应该说是存在的,牛娃子和她在一起,有性生活,也许对他两个的健康长寿都有好处。国外有过报道。老年人长期没个伴儿,没性生活,容易得老年痴呆症。牛娃子万一得了老年痴呆怎么办呢?
我有心成全这件事。
“这个我还做不了主,我先打个电话。”我说。
我下楼在僻静处给新娃子打了个电话,新娃子一口回绝:“二爹,你是不是吃错了药哟!我爹现在一个人自己整那口吃的都恼火,你还给他再整个负担,他凭啥子该服侍她?她又不是没儿没女!你不要跟我爹捉个虱子在脑壳上咬哈!她是好人的时候,没见她们把我爹看得起,现在成了个废人了,就想甩给我爹,我爹是个捡破烂的收荒匠吗?不说了!”他啪的一声,把电话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