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根本找不着房子,安家真不容易。”杨露珠装着很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问道:“那么,你们贤昆仲的家安在哪里呢?是了,重庆公教人员都是这样,家眷疏散到乡下去,本人住在城里,你们也是这样吗?我想是这样的吧。”
金子平也坚决地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复,摇摇头道:“不,我们的机关也在乡下。”杨露珠道:“哦!你们在重庆始终没有个家。你的太太住在哪里呢?”金子平听到这里,才知道她把话归到了本题。这就向她笑道:“我还没结婚呢!”杨露珠笑道:“你没有结婚?难道令兄也没有结婚?”她说着这话时,将头半偏着,向他看了过去。金子平对于她这话是早已料及的,自然也就早预备好答复,笑道:“他当然是结了婚。但抗战期间,我那位嫂子并没有到后方去。八年之间,彼此不通消息。还是存亡未卜呢。”杨露珠听说,摇了摇头道:“这话怕不尽然。你们这些抗战义士,到了后方,照例是有一位抗战夫人的。他在后方八年之久没有家眷,岂能够没有什么举动?”金子平笑道:“那举动也不太简单呀!我们在后方,连自己的吃用每月都发生问题,谁又肯在这份困难之上增加困难呢?也就因为如此,家兄是急于要成立家庭了。你看,他这么完好的一个家,没有太太,可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说着,笑了一笑,杨露珠被他逗引着也笑了一笑。这简单的几句话,虽然证实了金子原是有一位未知数的沦陷夫人的,可是比杨露珠原来所料的他在重庆有家,情况却要好些。她一时找不出另外什么话,便又取了一支纸烟继续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