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的手荒废多时,再次触及司马玲的小腹,如隔十载。告别筒子楼的单人床,阿达和司马玲在德明影楼觅得新据点。德明不在的下午,阿达就和司马玲反锁了摄影棚,在棚内地板上练习双人瑜伽,两个人的声音和身体一样尽情延展,直到欢叫着盘绕成为一个人。太和谐。背后的幕布上是随投影自动切换的场景:塞纳河、圣母院、比萨斜塔、凯旋门、神庙、黑天鹅堡、金门桥、万里长城……阿达和司马玲的欢爱也仿佛环游了一圈世界那样绵长、丰盛。投影最后定格在金字塔,这使他们每次抵达欢爱的终点后,又迅速回想起刚刚领受过的耀眼的晕眩、辉煌的战栗。阿达和司马玲仰躺在金字塔下的撒哈拉,摄影灯暖洋洋地烤着淋漓的五脏六腑,理智还在身体下游。
司马玲说,我喜欢这里,敞亮。阿达双手赞成,去他妈的葡萄、口哨,有了快感就要喊。司马玲就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阿达掏掏耳蜗,说,我爸和我妈要离婚啦。司马玲一下子坐起来。阿达说,他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假离婚。筒子楼一带终于要旧城改造全部拆掉了,广玉兰因此被提前移植到城南去。拆迁将按户补偿,阿达爸妈离婚就可以多得一套房,等房子到手,再复婚就可以了。司马玲预言近期民政局肯定像过节一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