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院长问我能不能在三十一号和一号当中选一天值班的时候,我稍稍思考了一会儿,说可以值完整个假期。院长起初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之后又问了我好几次是不是真的可以值完一整个假期。我从一开始就决定留在这座城镇过年。与其冒着大雪外出,我更愿意选择舒适的方式,待在暖气充足的医院或家里。我把这些话说给院长听后,院长说:“如果你有事要外出就随时告诉我,我来换你的班。”但我并没有外出的打算。我如果外出,要么是去桐子上班的餐厅,要么是去找耳鼻科医生室井—自从送了一个病人过去后,我俩就熟识起来了,再就是去找通过围棋结识的老人大和田。然而,餐厅会放假,我和剩下的两个人也还没有亲密到可以不打一声招呼就自行上门的程度。决定连值四天班后,我反倒觉得自己得了个悠长的假期。
可连着四天下来,我难免还是觉得有些腻烦。其实,我烦的不是值班,而是每天两点一线地往来于医院与家之间,眼中所见唯有窗外的风景,也许正是这份单调让我提不起劲。不过,这种日子从前也常有,我甚至会连着一周或十来天哪儿都不去,只在医院和家之间来来回回。那种状态与现在的不同之处仅仅在于:现在白天只看急诊,因此闲暇时间很多;再就是因为要值班,所以必须清楚地告知医院自己的去向。要说这两者中究竟是哪一个让我感到疲倦,恐怕就是前者了—空有闲暇,人却被拘在固定的地方。事实上,哪怕身体上得到了放松,值班还是会给人一种受到拘禁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可能就会不利于人的精神健康。想到这里,我意识到诚治现在的状态与之类似。